飞鼠名头高大,虽然隐迹风尘,本是富家,仗着资产付托得人,商、农两方均年有进益,平日挥金如土,肝胆论交,无论亲疏,有求必应。这一打招呼,和他有交情的自不必说,便那慕名结纳、千里来投的,也多知道:三船上住的不是剑仙一流,也是成名人物和本领高强之士,不能不格外周旋。一面又恐招摇,实有许多难处。况另托有专人款待,不能怪他失礼,多无什么话说。邢飞鼠一面托人如言行事,终觉朋友好意远来相助,事前不稍款待,到底说不过去,虽不得往各处问候,每遇新来的江湖朋友,当晚必要备上一席接风,自去陪客道谢,交代几句过场,再托友人照料。约定到日花家聚会,不再相见,方始别去。
头夜人来越多,又有一位是辗转请来的老前辈,必须安置船上,这客便是黑摩勒新拜的师父、关中剑侠、近隐嵩山的娄公明,酒量甚豪,一席欢宴竟耗了好些时候。中间忽听手下人报:“新来了两位远客,一个叫樊于敬,名字甚生,自称只和主人见过一面,自知本领不济,此来不为助拳,是看热闹;另一人姓简,貌相猥琐,和樊同乡至好,走路直喘,更不是个会家,说话尤其丑得讨厌,口口声声说:‘在云南便听人说杭州有个化子头,是个怪人,会强讨钱,比别的化子要加多少倍。讨了钱来自己不用,而交大爷去散别的化子,沽名钓誉,想看看是什样子。’并说他‘是秀才出身,化子头不能向读书人端架子,怎我们来找他,他却不见?胆子不小!’”邢飞鼠几处接客的地方极为隐秘,来人多不知主人所在之处。外客多是先到杭州上天竺打听,那里有人接引,先挂了号,用一枚制钱作临时符记,行到金华,各往来要道均有徒党守候,看见来人用大中二指捏着符记,这才请教姓名来历,一面引向客馆,另有专人向前飞报。周密已极,外人决找不到门。独这两人突然投到,前半截话又颇在行,不能不认。已然请进,不便再拒。
邢飞鼠又有“不问来人深浅,一体领情接待”的话,只好虚与周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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