啷响着。那盏灯光终于停在了极远深处,过了良久,只是不再移动。
李德全觉得全身上下都麻木了,那寒风似乎一直在往胸腔子里灌着,连眨一眨眼睛也是十分吃力,先前还觉得冷,到了此时,连冷也不觉得了,似乎连脑子都被冻住了一般,只听自己的一颗心,在那里扑嗵扑嗵跳着,尽管跳着,却没有一丝暖意泛出来。就在此时,却瞅着那盏灯光突然飞起划过夜幕,便如一颗流星一样直坠飞下,刹那间便跌入城墙下去了。李德全大惊失色,只唬得脱口大叫一声:“万岁爷!”便向前飞奔。
众人皆吓得面无人色,那统领带着侍卫们,飞奔向那城墙上去,直一口气奔出三箭之地,方瞧见皇帝好端端立在雉堞之前,这才放下心来。李德全背心里的衣裳全都汗湿透了,只连连磕头,道:“万岁爷,您可吓死奴才了——奴才求万岁爷保重圣躬。”
皇帝微微一笑,侍卫们手里皆提着羊角风灯,拱围在他身侧,那淡淡的光亮照着,皇帝的脸色倒似泰然自若:“朕不是好端端的么?”极目眺望,寒夜沉沉,九城寥寥的人家灯火,尽收眼底。皇帝唇角上扬,倒似笑得十分舒畅:“你瞧,这天下全是朕的,朕为什么不保重朕躬?”李德全听他口气中殊无半分喜怒之意,心里只是惶然到了极点,只得又磕了一个头,耳中却听皇帝道:“起驾回宫吧。”
琳琅调养了月余,方渐渐有了起色,这日终于可以下地走动,方吃过了药,琳琅见碧落进来,神气不同往日,便问:“怎么了?”碧落欲语又止,可是依着规矩,主子问话是不能不答的,想了一想,说道:“奴才打慈宁宫回来,听崔谙达说万岁爷……”她这样吞吞吐吐,琳琅问:“万岁爷怎么了?”碧落道:“回主子话,说是万岁爷圣躬违和。”琳琅一怔,过了片刻方问:“圣躬违和,那太医们怎么说?”
圣躬违和已经不是一日两日,太医院院判刘胜芳的脉案,起初不过脉象浮紧,只是外感风寒,积消不郁,吃了两剂方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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