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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回 花凋(2 / 4)

会腐朽,化为泥尘,天地共弃,人鬼不识,跟七只蟾蜍、蟑螂或野犬,没有什么分别。他们死去,生前的怪癖也因而泯灭。

但在这荒凉又古老、辉煌又威严的山上,活人还有两个。

至少还有两个。

摇红和铁锈。

──姑娘和山枭。

山枭突然翻身跳下崖去。

摇红吓了一跳。

她没想到那禽兽居然会去寻死!

──会在这时候去觅死!

(野兽毕竟是野兽,不可理喻!)

可是她随即就发现不是:

山枭仍然活着,一只手攀住山崖,双脚凌虚踢动,勉强且吃力地把笨重而臃肿的身躯摆荡过去,用另一只手竭力伸展,竟去采绝崖前的那一对艳丽的花。

他身下是万丈深渊,掉坠下去,粉身碎骨,尸骨无存。

他全身只有几只手指在勉力支撑着他那硕大无朋的躯体。

山崖边的土块已渐承受不住,土质纷纷坠落。

“它”在山崖下牛喘着,但仍用尽力气荡去荡来的伸手采花。

花在崖边。

人也在绝境边缘。

摇红忽然想到一件事。

这件事让她心跳陡然加速,几要飞脱出胸肌来:

她何不趁此时杀了“它”!

地上有刀。

刀身乌亮。

刀面反照出她杀气初绽的面靥。

(杀它吧!)

──杀了它,就一了百了!

手在崖边。

那些手指有的像一块烂布、一支破栓、一条风干的膶肠和一管破笔,总之,就不像是人的手指,但它仍却紧紧抓接着崖边的岩土不放。

一放就没命。

──那是“它”的性命。

虽然似“野兽”一般的东西,但一样珍惜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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