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情形如何?”
“投贴面谈的人仍然很多,但是他们还是存着疑虑,不过铿哥儿,莫说他们,即便是我们一样也有担心。”在自家表弟面前,段喜贵倒是没太多忌讳,“开海债券倒好说,若是一番解释,汪先生与我和琏二爷都觉得两百万两应该是谈得下来的,但这也应该是极限了,……”
“那你觉得主要问题在哪里?”冯紫英也想要考较一下自己这个表兄的分析判断能力,他要为日后自己这位表兄在未来事业版图中的地位做一个定位选择。
似乎是考虑过这个问题,段喜贵略作沉吟便道:“我接触过几位盐商,感觉他们对朝廷缺乏信任,提到的市舶司海税问题,监督也好,税额数量也好,我觉得这都不是关键,他们觉得朝廷现在的财政状况很糟糕,极有可能会越来越糟糕,那么到了几年后可能海税收入会被朝廷挪作他用应急,而不是用来赎回这个债券,在他们看来,其实这就还是一种变相的捐输。”
这是对朝廷的信心和朝廷自身信誉问题,而不是什么担保和监督方式问题,冯紫英点点头,段喜贵眼光不差,还是看准了这一点的。
朝廷以前更多的是采取捐输手段来解决临时应急,这本身就是一种不太道德的方式,连捐输者自己都明白。
偶尔有借款,但是一是数量小,二是时间短,而且基本上都不是以朝廷名义,更多的是以某个部门或者某个官员身份去借款,所以一直没有形成例制常态。
“那表兄觉得如何来解决这个问题呢?或者说打消对方的这种疑虑呢?”冯紫英浅笑着问道。
“我和汪先生以及琏二哥都商讨过此事,觉得的确很难,因为捐输这一形式用过多次,大家都觉得就是花钱买一个身份,印象根深蒂固,而你这一次要求如此之高,数额如此之大,难免就会让他们觉得朝廷是有意用这种方式来勒索了。”
事实上冯紫英自己也没有想出什么好的办法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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