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闪闪烁烁,越来越低,直向他们冲来。这个闪光,他想,载着他的亲人;他儿子纳尔逊,他的名叫普露的左撇子儿媳妇,尽管她受洗时命名为特里莎,他的八岁的孙女朱蒂,他的四岁的孙子罗伊。罗伊正是哈利和詹妮丝开始在佛罗里达呆半年的那年秋天出生的。孩子其实是按爷爷和外公的名字命名为哈罗德·罗伊,可是人人见他就叫罗伊,哈利对此忿忿不平,因为罗伊·鲁贝尔是个叫阿克伦公司炒了鱿鱼的蒸气管装修工,总是怨气冲天,甚至连女儿的婚礼都不参加,七个孩子饥肠辘辘,他屁也不放一个。普露好像依然有副饥饿相,因为她使哈利想到她爸自己。那颗星渐渐增大,已经成了个盘子的形状,有好多点在闪闪发光,一个长着翅膀的铝制机器在沉闷平坦的灌木丛林地带和让一棵棵棕榈树隔成细丝一样的天边上面滑行增大。他想象着飞机着陆时,被它的一个闪光点燃,突然爆炸,一个红火球笼罩在黑影里,就像你老在电视上看见的那样,他暗自震惊地发现自己想象着这种事情,并不怎么动情,只有一丝袖手旁观者的寒颤,一种对化学品暴烈性质的惨淡的惊奇,同时,感到欣慰的是,他自己不在飞机上,而在玻璃窗这面平安无事,带着他的淡淡的被钳住那样的末日感。
詹妮丝又来到他的身旁。她兴奋得气都喘不过来。“哈利,麻利点,”她说。“他们已经到了,提早了十分钟,从纽瓦克来准保一路顺风。我上罢厕所走到大门口,就是找不到你,你不在那里。你上哪里去了?”
“哪里都没有去。就在这里的窗子前站着。”他心里爆炸的那架飞机压根儿就不是他们坐的飞机。
心狂跳不止,气又短得恼人,他跨着大步跟在瘦小的老婆后面,在宽阔的灰地毯上走去。她那条百褶网球裙在棕色的大腿背上呼扇,她那双白色千层耐克鞋在两条麻秆腿下面,看上去大得离了谱儿,活像穿着一双大船鞋的米老鼠,不过,詹妮丝的这副行头跟这群接机人中的很多人一比,也并不出格多少:男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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