吏就没有下手的机会了?各州县的官司有得打,他们肯定会虚增虚报。”
程三笑道:“虚报就虚报呗,张公说了,负逋过多,说明治下哀鸿遍野,那就要影响考绩,三年内不得迁转。前程和贪索,只能选一样。”
县丞哈哈大笑:“还有隐户问题,以及好几年前逃散的流民,如今也是他们头上悬着的一把刀。意思很明白,这是给大家一个擦屁股的机会,该清账的赶紧清账。”
“损失那些丁口,立马可以用隐户顶上去,丁税田赋,平时终高不过地里的产出。你瞧着吧,总之好处落不到别人手里。”
程三说道:“各人自扫门前雪吧,拉扯着过得去就可以了。学士要的是政绩,是各地欠逋和逃民隐户的口子变小,不是为了整顿官场。因此底下的州县,怕是都要感恩戴德呢。”
县丞啧啧连声:“所以人家能做到计相,直学士呢!老程你我却只能坐在码头晒这太阳!”
又一船移民到了,两人停下闲聊,坐直身子,等待新一轮的登记。
如今已经是四月,正是青黄不接的时候,移民数量这几天达到了一个峰值。
一船人下来,以家庭为单位,各领一身粗麻短衫,先去冲凉水澡,洗干净换上衣服,去大棚领一碗牛骨汤泡饭,吃过后过来依次登记。
这船上有一个近三十的书生,别人洗漱完毕都换上了新衣,就他还是穿着自己的破旧幱衫。
坐在码头石阶之上,书生捧着大碗,眼泪便掉落在碗中。
一个女子抱着小孩,看样子是他妻儿。
程三便对他招手:“那边那汉子,对,穿袍子的那个,就是说你,过来。”
书生赶紧抹了把脸,整理了一下破烂的衣服,过来对程三和县丞拱手施礼:“学生见过两位恩公。”
程三挥手:“我不是什么恩公,恩公是世家几位老爷,你是读书人?”
汉子拱手道:“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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